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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凤英也没想到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,当时她想要这张纸的时候,问韦凤英,我可能会连累你吃瓜落啊,姚姨和小姑肯定会不高兴,你会不会失去她们的友谊?韦凤英当时笑笑:你不怕你妈不高兴吗?大姐肯定会怪我的。她低头:我知道我在做什么,她也会知道。不会怪你。
母亲的确知道,但她也阻止不了她。她问妈妈:如果我不嫁给他,会嫁给什么样的人?母亲无言以对。“太大了。”柔韧的母亲低头翻煮着锅里的茶蛋,以为她看不见她掉进锅里的泪,“你还小。”她紧紧握着勺子,不让自己的手抖起来,“再在妈身边呆几年……”
她眼睛发热,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,“我太好看了。不能再呆。我会好好活。”母亲的眼泪再不受控制。她轻轻拢住母亲,“如果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创造一个命运,妈,接下去的命运,我自己来写。”
母亲的手指抚上她的头发,微微地抖了抖,好像一只断了臂的螳螂,命运的车轮呼啸而过,而她连痛都是卑微的。她咧开嘴角,抱住她瘦弱的肩膀,薄薄的水雾中,仿佛看见命运的牢笼分崩离析。
其实世间最大的痛,不是割离,而是撕扯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她和母亲的关系变成了小心翼翼的缄默,也许,从她知道她可能再也护不住她起。
孩子的长大在多数时候对于父母来说,都是成就和欣慰,但有两个例外:一是家有皇位,父强子壮。儿子已长成,父亲却强健,老爹还想指点江山,逆子只想取而代之。她属于第二种:女儿已长大,母家太孤弱。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,失去丈夫的家庭却贫苦无依,于是四周虎狼环伺。
就算从来没说过,但在现有的生活里她找不到好的对象这件事,母亲和她都很清楚。
她知道母亲无法接受她这样的远嫁,她能想象出无数的如果来假设她的不幸,也会疼痛她假设出来的每一种无依无靠。她自己尝尽婚姻之苦,她每一分苦楚都不想她的女儿再经历。她深知婚姻如同女人的二次投胎,一份不幸的婚姻,就是女人一生的桎梏,它一旦套在了女人的脖子上,是会让人一生窒息的。而她,则是最清晰、最近切地一路看着这种窒息、挣扎带来的满身伤痕的那个人,根本不用谁告诉。
其实,她是对婚姻有恐惧的。
她觉得那不是靠单纯的经营与努力就能美满的存在。
而那个写下这十八个条款的人,又何尝不是恐慌这种无法掌控,想最大限度地获得他想要的自由和幸福呢。他们都恐惧又敬畏人心的幽微,条款能约束的,向来只是想遵守它的人。如果能慎乎始而敬乎终,这也算是对婚姻这种关系的最高尊重吧!所以不管她怎样鄙视这条款,都不得不高看一眼写下条款的这个人。只不过,他写下条款是为了出局,她签下名字是为了入局。
可她这么凭空入局了,小姑很气愤。应该是气愤吧?因为从来没来过她家的人,这次却上门了,她先是好奇地问她那个人长什么样?然后说她没看上那种人,听说长的很丑,有钱怎么了,比她大五岁呢,事儿又多!又说,他比你大十几岁呢!说时一脸的不甘和轻蔑。
没错,即使是自己不要的东西,被别人拿走了,心里也不舒服。然后,就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了,远远近近的邻居,车站挎篮卖货的小贩,甚至北山、南山不相干的人。她知道是怎么回事,却根本不去理会了——那不过是一群傻子罢了。一群她做梦时骂她清高,她不做梦时骂她市侩的傻子罢了。在他们眼里,凭她这种家庭,她理应嫁到山上,嫁给一个更深山里的山民,那样他们才能可怜她,才能语重心长地嘱咐她:
“丫头,这就是命,女人的命。女人整天写字没用,以后要好好学着侍候你男人……”
可现在她居然翻出世俗的圈外去了,这是他们不能允许的。一时间这个只有一条长街的小城迷惑了,他们开始揣测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?最精彩的两个版本是:他有钱,但是个快五十岁的跛子。另一个是:他有钱,但有老婆,老婆不会生孩子,所以才偷偷到老远买一个,回去生孩子。不管是哪个,她都是图人家有钱。当她被一个曾是筷子厂工友的女人在街上面对面求证时,她笑了。得不到答案的人带着一脸对这笑的不喜欢又追问道:他给你家下了多少彩礼?她笑:你猜。然后她听见身后吐唾沫的声音,先咳一声,再狠狠吐出来那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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诡者,妖魔鬼怪也;异者,神秘诡谲也。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,有以梦杀人的梦魇,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,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,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,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,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,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……一本神秘的《诡录》,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、神秘莫测的世界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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